十一月蝉

一个自顾自讲故事的人

不太会聊天

【贺红】原色chapter 5.2 5.3

一会儿发终章

 

 

Chapter 5.2

 

【莫关山】

 

从展正希那离开,我已经想明白了我要什么。

我得去找贺天。

 

下了楼,公寓门口,停着一辆车,我认识,是贺天的车。

车门拉开,黑色头发的男人下来,是贺天的哥哥。

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莫先生,”他迎着我走过来,面带微笑,“有些事,想和您谈谈。”

我点点头,警惕着男人微笑的脸。

“这车不是贺天的么?”

“是的。”

“怎么您开?”

“现在归我了。”

“为什么?”

“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不劳您费心吧?”

也是啊,我问得太多了。

但是有一件事我很清楚,他来找我,没有善意。

他靠在车门上,抱起胳膊,神色颇为不屑。

 

“您有何贵干?”

他笑了,站直身子,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看着我。

“想通知你一件事。”

“您讲。”

“C-care目前和我的公司有一项大的合作,我们需要一个具备相关知识的人,我看你很合适。”
“您的意思是——?”

“过完年你就动身去纽约吧,我会派人安顿好一切。”

 

“贺先生麾下能人这么多,不至于特意介绍我吧?”

“你去那边发展,对我们有利。”

“所以说我在北京对您不利?”

说话太直白不好,一点都不给人留余地。

但我一点都不想给他留余地。

 

“莫关山,你的处境你自己也清楚,我给你安排明路,也给你机会,好好拿着,不吃亏。还是说你对贺天真的带了什么目的呢?我欣赏有野心的人,但我不会允许你做成。”

他密不透风的瞳孔里,没有半点情绪。

 

——在你眼里我是怎样的人?

大概每个人都问过类似的话吧?

——你是如何看待我的?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答案的。

因为当你想要询问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他并不懂你这件事了。

 

“您想让我走,但这事您说了不算,我的上司是贺天。”

“他辞职了。”

 

什么?

对方看到我的惊讶,目的达成的展颜一笑。

 

“他辞职了,家里给的东西也什么都没要,车都归我了,房子么,也快了。”

“为什么?”

“因为你啊。”

 

他笑了,带着强者的冷酷。

是啊,强者没有不冷酷的,总归是无动于衷的人容易往上走,心安理得的掠夺,手心不朝上也不朝下,安安稳稳握成个拳头,往两军战前一站,丢下句“杀”,眼睛一眨不眨。

 

“我这个弟弟实在是让家里头疼,他觉得自己做了贺家的继承人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虽说他是成年人了,自己选择怎样我不该拦着,但那毕竟是我弟弟,我得让他回家,好好做他该做的事,过他该过的日子,怎么忍心看他跟你耗着呢?”

 

好的,我明白了。

“如您所愿,我会离开的。”

调整好呼吸,表情,微笑。

“但不会去您安排的公司。”

 

“为什么?”这次换他一脸惊讶了。

没想到吧?你以为我在图什么?职位?金钱?荣耀?我是那种抓准了贺天的取向傍着他的人?不不不,你想错了,我真没那种宏图大志,也没有豁出全部去换一种生活的底气。

我谨慎,又胆怯,心里怀着跟自己身价地位不相配的悲悯,恨不得圆满了别人,也不管能不能圆满自己。

我爱他,非常简单。

 

“为什么?”我笑了,轻声重复他的问话,“因为我不需要啊。”

 

有没有好结果不重要,不重要,不重要,我这样告诉自己,不能贪心。

失而复得是多美好的事,那是运气。

但是大部分时候,命才是真的,有些人,运是从来没赶上,命倒是一步不差。

 

且不说认命不认命,看透没看透,也不说人算不如天算,单把我们磕磕绊绊的青春,和相互纠缠的现在拿出来看看,我不后悔,就这样了。

执迷,并非不悟,而是不悔。

 

 

Chapter 5.3

 

【见一】

 

事情过去很多天,以至于我以为一切风波都已经过去,莫先生去世带来的悲伤也好,我父亲近乎胡闹的孤注一掷也好,贺天和红毛纠缠不清的关系也好。

 

我以为风平浪静,世界安详得仿佛要睡过去,好梦就要降临。

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我要回上海了,先回上海,沉一阵子,再考虑出国。”

红毛在电话里这样对我说。

“为什么要走啊,年还没过呢。”

“总觉得,还是不太适合我吧,现状。”

“因为贺天吗?”我问道。

听筒里是令人尴尬的沉默,我问的太一针见血。

 

“也不是。”他答道,轻松的笑了笑。

“啊,怎么说,这个职位不太适合我哎,北京也是,我都呆不习惯了,住久了还遭我妈嫌弃,不如——”

他停顿,听筒里传来他叹息的杂音。

 

“——不如,我还是回去吧。”

 

“是因为贺天吗?”我固执的继续问道。

沉默。

“你跟我说实话很困难吗?”

“不是的——”

“贺天跟我说,他想把你追回来。”

“我知道——”

“可是你为什么要走呢?”

他不说话,好像在下定决心,我几乎可以想象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眉间微微蹙起,唇角抿起来。

 

“啊!要怎么说呢!我说不出口啊!”

失控的情绪,就像洪水决堤,汹涌着冲出来,猝不及防,又逃不过去。

“没关系,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不然朋友这两个字有什么意义呢?

 

“贺天现在厉害了,跟家里搞得跟要闹革命似的,工作不要了,公司名下的财产也不要了,彻底独立出来,就因为,他觉得,他退出那种生活,对我好。”

他说的断断续续的,呼吸很重,情绪压下去,又随着再一次开口涌上来。

压抑的深冬,我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

我们都不喜欢冬天,尤其北方的冬天,漫长,寒冷,举目四望全是衰败和颓废,连人都打不起精神,

但是很快,很快就会过去,可能只是在你一低头一抬头的叹息间,就过去了。

 

“红毛,红毛你听我说啊。”我轻声说道,盯着那些枯枝败叶。

他安静下来,似乎连呼吸都放缓了。

“你要走,是因为怕他这样过不好,对吗?”

“算是吧。”

“他的现状,是他告诉你的么?”

“不,是我听说的。”

“他不告诉你,是怕你会离开,对不对?”

“嗯,大概吧。”

“那你更应该去找他啊,该说的,该做的,一样都不能少,都在这扛着,谁都不想让对方担心,但是结果呢?可能就是这样,你俩又要错过去了。”

 

“但我总不能把他从天上拽到地下来。”沉默良久,红毛说道。

“怎么就到地上了?哦,合着他是贺大老板那就是天上,朝九晚五给人加班就他妈落地了?我作为一个合同工听了感觉很不服啊!”

“不是,我是想说——”

“行了,我知道,你就是心里不忍,不忍贺天跟家里闹,不忍他放着大好前程不要了跟你东奔西走,行了行了,我最明白你了。”

 

他笑了。

“谢谢。”

“谢毛,你爱怎么办怎么办啊,我不管。”

“那更谢谢。”

我已经知道他想怎么办了。

作为朋友,对不起了,我得给你添点麻烦。

 

“你什么时候走?”

“今天六点的飞机,”他停顿了一下,“你不用送我。”

“哎我刚还想说呢,我跟展希希去送你。”

“别,又不是去战区执行任务,”他笑,语气恢复了以往的轻松,“我还没告诉展正希呢,我怕他跟贺天念叨。”

“哦,那看来我也不能往外说了呗。”

“是是是,麻烦您了。”

不麻烦,您太客气了。

 

我不能理解红毛是哪一点想不开,贺天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他为什么还是不会顺坡下来。

很多人都是这样,“啊,我是为了你好”,他们中的一部分只是冠冕堂皇,但另一部分,是真的为了对方好,情愿自己背负起很多,情愿说谎、落埋怨,情愿做被指责的那一方,却还是要按着自认为的“好”去把事做绝。

也不问那种“好”,是不是对方真心想要的“好”。

 

现在的红毛,特别像那时候的贺天。

 

“我不能拖累他”,“我不能让他这么耗着”,“我不能把他从天上拽地下来”,“我不能……”

这么看,他俩还真挺般配的,连犯傻都犯的如出一辙。

 

挂断了红毛的电话,我翻开通讯录。

 

“喂?贺天啊。”

 

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TBC

 

感谢阅读

下一章,这个故事就结束了

 

PS 我还挺喜欢执迷不悔这首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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