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蝉

一个自顾自讲故事的人

不太会聊天

【维勇】 生人勿进 chapter 3

 

吸血鬼维克托×高中生勇利

感觉我ooc出了两个新角色…

 

Chapter 3

 

“勇利今天来的很早呢!”优子在柜台后转过身,甩起头发,十分热络的同勇利打招呼。

“嗯,吃过饭就来了。”勇利答应着,放下书包去更衣室换制服。

 

优子一家在学校附近的街区经营便利店,偶然的机会,勇利认识了这位同乡,经常来买东西,一来二去也熟悉了。

“不如来我店里帮忙吧?”听说勇利独自生活的难处,优子提出这个邀请。

“这样好吗——”勇利犹豫着。

“没关系啦,打工还可以锻炼勇利呢,多接触些人什么的。”

“那真是太谢谢了。”

就这样,勇利每个周末都来优子的店里帮忙,偶尔值夜班。

 

“今天勇利不用值太晚,我三点左右来替勇利。”优子把一箱货物堆在货架旁,对勇利说。

“好的,”勇利点点头,“这些我来做整理吧。”

“麻烦了。”

 

周末傍晚的便利店人不是很多,加上极夜和寒冷,大部分人选择呆在家里享受暖气。勇利顺着理货单把商品归位,不紧不慢的等夜晚结束。

独自值班的时候多少无聊,勇利打开电台,听午夜节目。

情歌,主播缓慢沙哑的嗓音,适合失眠人群的温柔,勇利不需要这些,大半夜的,他需要提神。

一台一台换过去,大同小异的主题。

 

“……保护区事件……”

诶?勇利停手,小心的转着按钮,调回播放新闻的频道。

“真的仅仅是人为吗?”

什么啊,原来不是新闻,勇利有些失望的垂下手,算了,就听这个吧,也比情歌有趣。

“偷猎事件屡禁不止,如果人类的律法不能保护这些小生命灵,那么,会不会有超越人类的力量……”

白痴啊,怎么会有,勇利心里反驳着,竟然也来了精神。

“昨日中午,一名护林员在保护区发现了偷猎者的尸体,新闻中的描述是‘死因是呼吸心跳中枢断裂,’也就是拧断了脖子,很恐怖哦,但是死后‘颈动脉撕裂,大量失血,动物学专家排除野兽捕食人类的可能’,而且据报警的护林员描述‘现场干净整齐,没有打斗痕迹,没有大量血迹,那个人躺在地上就好像自己摔倒了’,怎么样?这样的现场,有没有勾起各位灵异爱好者的好奇心呢?——”

啊,那个新闻,勇利只看了标题,并没注意细节,但这种应该是人为的吧?哪里有什么鬼怪。

“……死者体内的血液失去了将近三分之二,现场却没有形成血泊,这些血去哪了?”

去问警察啊,早晚会破案,勇利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无聊的转起笔。

“没错!我们怀疑,这是一起吸血鬼的捕猎行动!”

噗——勇利没忍住,笑出声来。

“极夜里,吸血鬼的活动——”

闭嘴吧你。勇利关上收音机。真有你的,吸血鬼可不会只杀一个人,他们要一直进食,一直杀人,这还有成年人信呢?中二时期的撒旦崇拜还没过去?

 

勇利泄气的趴在柜台上,鼻子里有熟食烤架上的面包味儿,便利店的玻璃墙上水雾蒙蒙,灯火阑珊。勇利想到了家乡的711,这个时候,还有关东煮和可乐饼。

晚安,胜生勇利,伴着香甜的味道,祝你好梦。他对自己说,闭上眼睛。

 

“喂,蠢猪。”

勇利一个机灵,从昏沉中清醒过来。

同班的几个小不良,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溜达进店里。

带头的黄毛颇不屑的左右看了看,指了指勇利身后的烟酒货架。

“白盒万宝路。”

勇利摇了摇头。

“未成年,不可以购买香烟的。”

“呵。”他们轻声笑起来,好像勇利说了什么惹人发笑的蠢话。

“你不说谁知道,”黄毛笑的十分嚣张,“也没人会查这些,你怕什么。”

“可是我卖烟给你,是违法的,要负责——”

 

“你废话太多了吧。”黄毛身后一个带着棒球帽的少年高声道,作势要上前,被黄毛拦住。

“他不就是怂么?别跟胆小鬼一般见识。”

 

勇利站在柜台后,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但打定主意不卖给他们。

店里有摄像头,虽然他们几个现在打扮得足够成熟,欧洲人的五官也让他们看起来年长,更没人会特地调查录像查看一盒香烟有没有卖给未成年人,但勇利还是无法做出违心的事。

优子姐信任他,让他在这里打工,安心的留他一人值夜班,他可不愿意因为自己的胆小而辜负这份信任。

 

“你卖给我们也没什么,追究不到你。”黄毛歪着头,摆出一副讲道理的样子,眼神却恶狠狠的盯着勇利。

“对不起,你们去别的店吧。”

“妈的,给你脸不要是吧?”戴棒球帽的少年终于忍不住,用力一拍柜台,吓得勇利肩膀一哆嗦。

“我说你啊,”黄毛邪气的扯着嘴角笑,一把揪住勇利衣领,“好好说话听不懂么?”

勇利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把注意力集中在黄毛的眉心,死死盯住那里,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在盯对方的眼睛,抓在衣领上的手收紧了力道,让勇利呼吸有些困难。

没关系,他们也不过是虚张声势。

 

黄毛见勇利这幅态度,一丝不悦浮上眉梢。

“你他妈欠揍?”

 

怒意从脚底冲上来。

勇利也并非没有脾气的人,只是很多时候他更擅长息事宁人,相信和和气气的讲道理就能把事情摆平。

但这世界信仰以暴制暴。

 

“看我干嘛?拿东西啊!”

“不。”

 

黄毛挑了挑眉毛,下一秒,拳头像螳螂捕猎时的前肢,刷拉一下弹出来。

潜伏在体内反击的本能,勇利瞪大眼睛,他应该伸手抵抗,甚至应该迎着对方的拳头打回去——

但什么都没发生。

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黄毛的手腕,勇利认出了那只手上带着的手套。

“年轻人精神气不错啊,这个时候都不消停。”

 

“维克托——”勇利急切的看向维克托的眼睛,后者却没有看他,目光冷冷的盯着黄毛。

“有你事吗?”黄毛翻了个白眼,拧着手腕企图挣脱维克托,却毫不奏效。

“我要买东西,麻烦你让开。”维克托用力一拽,把黄毛从柜台边拉开,径自走到勇利面前。

“你这人——”

“怎么?”维克托回头,勇利看不到维克托的表情,但黄毛却愣住了,他身后那几个少年也露出一丝忌惮。

“先生,您请。”黄毛恭敬的点点头,倒退几步,离开了便利店。

 

“您要买什么?”勇利低下头,被维克托看到自己受欺负却无力还手,让他很没面子。

要是有维克托一半的气势就好了啊。

“不买什么。”维克托说,语气里带了点笑意。

“那是?”

“看到你了,”维克托指指便利店的玻璃墙,“路过的时候,看到你了。”

啊呀,勇利烦躁的揉揉头发,维克托刚好看到黄毛要打自己么?还是全部看到了?

莫名其妙的羞愧。

想要让维克托看到更好的自己,这种念头从初见开始,久久不能从脑子里消退。

“勇利做的没错哦,不用难堪。”维克托抬手,摸了摸勇利头。

勇利把头埋的更低,也许他脸红了,但没关系,维克托的举动令他安心。

并没有被认为是懦弱的胆小鬼。

 

便利店的门被推开。

“勇利!下班——”

优子看着维克托,有些发愣。

“……下班了。”

“这么早么?”勇利赶紧抬头,笑着回应。

“三点半了,我来替你。”优子说着摘下帽子,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维克托。

“您是?” 

“勇利的朋友,”维克托大方的笑了笑,甩开挡住视线的头发,“勇利在这里工作,劳您费心。”

优子轻轻抽了口气儿。

“啊不不不没关系的。”

勇利叹口气,钻进更衣室,避开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勇利!”就在勇利推开门时,优子神神秘秘的挡住他。

“那个人,”她压着嗓子指指身后,“是你什么人?”

“朋友——啊。”勇利顺着维克托的介绍说。

“我们勇利,终于交上了靠谱的朋友啊!”优子忍不住用日语大声喊出了。

“哎,优子姐你——”勇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是朋友么?勇利不确定。维克托这样介绍自己大概是为了避免尴尬,可是邻居的身份也并不尴尬,为什么要这样宣布呢?

“没关系,反正他听不懂。”优子笑着拍拍勇利肩膀,让开路。

 

“您还没走啊。”看到维克托依然站在店里,勇利疑惑的问道。

“这个时间,你自己回家很危险吧?”维克托笑笑,“我送你。”

“真好啊——”优子用日语轻声说。

“那,优子姐我先走了。”勇利拉起围巾挡住脸颊,免得被看出脸红。

“路上小心!”

 

室外的空气潮湿寒冷,大雪溶化后的街道湿漉漉的,在路灯下闪着细碎的光。

回家的路很近,一路无言。

勇利很想问维克托为什么要介绍说成朋友,但又怕这样问伤了维克托的热情,只好作罢。

 

“勇利其实看不起他们吧?”走到公寓院子里,维克托问道。

“什么?”

“那些暴力的混小子,勇利其实看不起那种人吧,从内心深处厌恶这种,靠暴力找存在感的人。”

“不不,我没有,”勇利摆摆手,“我只是,只是——”

“打不过他们?”

勇利沉默了。

是,他确实很看不起那种人,但他在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们呢?用尽全力的鄙视,然后叫人一拳头打倒在地上,一点都不漂亮,只是自找苦吃。

精神漂在更高的地方,肉体却被困在地面。

 

“勇利想变强么?”

“变强?”

“嗯。”维克托扶住勇利肩膀,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想反击的时候不用犹豫的强大,配得上你的强大。”

 

“冲破名为自己的牢笼”,每一个人都在说的话,真正能说做到的却没几个。

维克托的手指微微收紧力道。

深深望进瞳孔深处的眼神,看穿一般的尖锐。

勇利轻轻点了点头。

 

“很讨厌这样软弱的自己,虽然每一次都会后悔,但又没有办法迎头冲上去。痛苦到想冲着镜子一拳打上去,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处。很讨厌那些人,非常讨厌,恨不得,恨不得——”

用尽全力给这个仗势欺人的世界点颜色看看。

勇利开始发抖。

“我想变强,不仅仅是拳头,整个人,都想,变强。”

“勇利其实很强,不是么?坚持原则就是最好的证明。”维克托绕道勇利背后,抓起勇利双手,好像是把勇利抱在怀里一样。

“那有什么用!不过是激怒了比自己更——”

“没有啊,”维克托俯下身,在勇利耳边低语,“你已经比他们强了,不需要拳头的强。”

“我要怎么做?”

“还手。”

 

维克托的皮手套很凉,结实裹住勇利的拳头,维克托拉着他的手,做出搏击的姿势。

“这只手放在下巴旁边,他的作用是防守,另一只靠前一些,大概这个位置,对,他的作用是进攻。”

“放松,别站的太直,对,肩膀收一收,保护好心脏。”

“脚分开,虚着步子,会很灵活。”

勇利一句一句照做,维克托环抱着他形成一层保护,男人的胳膊贴在自己胳膊上,像叠在一起的影子。

“这个地方,”维克托指尖点了点勇利的关节,“很坚硬,拳头打出去,用他造成的伤害更大。”

勇利调整呼吸,维克托身上的气息围绕着他,一种淡淡的铁锈味儿,有些腥,但并不浓烈,充满奇异的迷惑,勇利形容不上来那种味道,但在这种气味的作用下,想到凛冬里挂了霜寒的金属,冷,硬,苍凉。

 

“好,保持这个姿势,”维克托说着,放开勇利,来到勇利面前,“现在,打我。”

“啊?”勇利愣住。

“向我出拳。”

“这怎么可以。”

“没关系哦,”维克托笑了,拍拍胸膛,“我很结实。”

“好吧。”

既然这样。

 

勇利深深吸一口气,再缓慢吐出来,他闭上眼睛,很多事情在脑子里凌乱的闪过。

被嘲弄的时候,被人揪住衣领的时候,在日本时因为成绩太好而被人暗讽的时候,强忍着难过对妈妈笑着说“我很好”的时候,独自拉着行李箱踏进俄罗斯机场的时候……

孤独的情绪,拼命撕扯着胸腔的怒意,不甘,想要大声喊的冲动——

想昂起头质问上天凭什么的冲动——

睁开眼睛,盯着男人的胸口,风衣领子开得很大,衬衣紧贴着肌肉。

一拳打上去,不管不顾的宣泄,肆无忌惮。

维克托伸手,接住这一拳,勇利撤回来,再打出去。

像捶捣什么恨之入骨的东西一样,一拳接一拳打过去,打进维克托手掌心。

 

“勇利,勇利!”维克托低声道,“停下。”

不想停。

“勇利!”

维克托张开胳膊,一把将勇利揽进怀里。

“别打了,很疼的。”

男人的怀抱很温柔,手掌抚摸着勇利的头发,像安抚狂躁的小动物。

勇利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对不起。”他失控了,情绪肆意汹涌,就像海上的大风浪一样毁天灭地。

“勇利真了不得,”维克托轻笑,“瘦瘦小小的,怎么藏了这么大劲儿呢。”

“你在笑我吗?”

“怎么会。”

维克托扶着勇利站好,轻轻拭去勇利脸上的泪。

皮革的触感并不柔软,擦着勇利的皮肤,风很冷,泪痕像被蛰了一样有些疼。

“谢谢。”勇利低下头,胡乱抹了把脸。

“真想——”维克托说了一半,又顿住。

“想什么?”

“想让你开心。”维克托抿起嘴唇,好像下了一番决心才说出口。

“维克托能和我说话,我就很开心了。”勇利喃喃道,不自觉的用了家乡话。

“这样啊。”维克托说,用了日语。

“诶?”勇利瞪大眼睛。

“我会讲日语哦。”

“啊——”勇利脸红了,为自己刚才的直白感到害羞。

“如果我不会日语,勇利打算用什么解释骗我呢?”维克托饶有兴趣的摸着下巴端详勇利。

“哎呀——”勇利搪塞着,不知所措。

“会不会是说,‘好冷啊’,这样?”

“维克托——!”勇利不安的喊道。

维克托轻笑,拍了拍勇利肩膀:“真的很冷吧。” 

勇利点点头。

“回家吧。”

“维克托不回家么?”

“我还有事情。”

“那好吧。”勇利有些不舍,但他知道很快就要开始新的一天,维克托还有工作忙。

 

靴子尖踩着消融的薄雪,碾出一小汪泥水,勇利跺跺脚,转身向公寓楼走去。

 

“勇利!”

“嗯?”

“你做的炸猪排盖饭,很好吃。”

灯光照着维克托的脸颊,男人深邃的五官在明暗中锐利着,像一幅油画。

“真的么?”

“真的啊。”

 

忽然有什么湿冷的东西打在脸上,砂砾一样的粗糙质感。

下雪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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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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